前段时间由孙红雷、张鲁一主演的电视剧,《新世界》一经播出后,网友对此褒贬不一。
有人认为剧情多有反转大呼过瘾,也有人认为这部剧太过于冗长,节奏不够紧凑。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无可厚非。
电视剧以白纸坊警署警察徐天的未婚妻,被京城传说已久的“小红祆”所杀为开场白,由此引发了一系列的剧情。
抛开别的剧情不说,编剧将“小红袄”的真实身份,这一悬念留到最后。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是徐天的结拜大哥所在的京师监狱的一名小狱警,那个看起来懦弱胆小的十七。
这样的剧情安排,不禁让人觉得颇有些讽刺意味。也可以看出,这部剧的开场以及一些剧情反转,编剧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
其实对于艺术创作,不论是剧本也好,小说也好,故事开场精彩与否都是吸引观众与读者继续往下的重要部分。而故事的发展与冲突,这决定了观众与读者对这个故事的评价如何。
特别是那些大师们创作出来的经典故事,经常让人久久沉浸于其中而不能自拔。
回过头来又不禁会问,这些大师们究竟是怎样创作出如此精彩的故事?而对于普通人来说,又可否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取其精华,学着创作呢?有人为我们揭开了谜底,答案也是肯定的。
来自英国的理查德·科恩作为一名优秀的编辑,出于自身对文学的热爱,也出于对自己最喜爱的优秀作家之一——托尔斯泰的敬畏,写下了《像托尔斯泰一样写故事》这本书。目的在于告诉读者,这些文学大师们创作出来的伟大作品并非遥不可及。
理查德·科恩曾经是英国知名出版社哈钦森,霍德与斯托顿的出版发行总监。经他编辑的作品,曾有多本荣获普利策奖,布克奖科斯塔奖。有超过20本书曾位居英美各大畅销书榜单之首。
除此之外,理查德·科恩还以客座教授身份,在英国金斯顿大学教授了7年的创意写作课。同时,他自己也为世界上多家主流媒体撰稿。
在《像托尔斯泰一样写故事》一书中,理查德·科恩用英式幽默结合硬核毒舌,揭露诸多作家的创作习惯和文坛八卦,带着读者潜入世界一流小说家的脑海,探索这些优秀作家们是如何成就一部好故事的。
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会抄不会抄
老话说,太阳底下无新事,历史也总是在不断的重演。
作家们其实也都是变着法子,借用这些近乎不变的素材,将它们融入到自己的作品当中。那么要借用到什么程度,才可以被视为原创呢?
其实,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原创文学,天下的故事都是一样的,所有的文学作品也都是脱胎于其他的文学作品。
甚至纵观整个文化历史长河,借用其他艺术家的作品,这一点始终处于艺术创作的中心。
莎士比亚的故事讲得再精彩,也有人巧妙的评价道:“前提是有人先讲过同样的故事。”
比如莎士比亚于年左右编写的《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这部作品可称作莎士比亚的第五大悲剧。但这部悲剧的创作,是源于古罗马历史学家,普鲁塔克的《希腊罗马名人传》。
莎士比亚重述了其他作家的戏剧、诗歌和小说,或是非虚构作品,借用了情节、人物和标题,甚至不加注释的窃取整段文字。
但莎士比亚将这种打包式的剽窃经过打磨以后,不仅被人们容忍了,还赢得了观众的欣赏和期待。
另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几乎所有的小说家也都曾以个人经历,或者所遇之人的经历进行创作,只是借鉴程度不同而已。
据说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中的人物,都是自己家庭中的成员。他本人也说过,每一个人物都不是虚构的,都源自他的熟人。
无独有偶,在我国诞生于曹雪芹之手的文字巨著《红楼梦》中,所涉及的多个人物,诸多也都是曹雪芹所在的大家族,兴衰荣辱史的见证人。
这两部作品都取材于自身以及他人的经历,也都被赋予了极高的文学赞誉。
包括托尔斯泰的另外两部享誉世界文坛的文学作品,《安娜·卡列尼娜》和《复活》,也都是分别以邻居的情人以及身为检察官的朋友为原型创作出来的。
可见利用甚至是偷走他人的生活,也是创作者们文字剽窃的一种方式。
但不论采用何种方式剽窃,不得不说,经过大师们的精心打磨,这些剽窃都是为了服务于更大的目的,创作出有增值意义,极具思想、性艺术性的伟大作品。
正如《漫谈者》的作者塞缪尔·约翰逊听说:
“不是所有模仿都应被视为剽窃,汲取高尚的情感或插入借用的装饰,有时可能会展示出丰富的见解,甚至可以达到等同原创的效果。”
所以,尽管抄吧,只是在创作的过程中,一定要学着去挖掘一些引人入胜的细节,看见别人没有看见的,将它们用于故事所需。这也是一个创作者应该做的事。
写作就像谈恋爱,开头是最美妙的
现如今是快速阅读的时期,众多的自媒体作者都在想方设法,为自己的文章开头或是标题打造一个开幕雷击的效果,以求吸引读者的眼球。
对于传统的故事写作来说,也是一样的道理。人们常说,万事开头难,一个故事若能有一个好的开头,也就意味着成功了一半。所以作家们为了给自己的作品一个好的开头,也都是绞尽了脑汁。
很多作家甚至是想不出令人满意的开头,就绝不动笔。如一战后英国伟大的女性小说家们艾丽丝·默多克,她说:“小说是一项漫长的工作,开头错了,后面可就不愉快了。”
因为无论第一句话说了什么,都需要与下文相关。所以,优秀的开场白不仅能吸引读者继续阅读,创作者们也是为了借机引出人物,基调和背景。
但正如前文所说的,万事开头难,开头这个难题一直困扰着许多作家。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美国才子罗伯特·本奇利为《纽约客》撰稿时,就坐在打字机前为开篇发愁。
他来来回回的在书房与客厅之间穿梭,停留。最终他也只是敲出了三个字,“去他的”,随即又走入了客厅与朋友聊天。
但不论如何,理查德·科恩还是为我们提供了三种,关于故事开头创作的有利方式,即抓住、邀请和诱导。
先来看看《麦田里的守望者》的开篇,这是一段非常引人入胜的开场:
“要是你真想听故事,估计你想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我在哪儿出生、肮脏的童年是怎么过的、父母做什么、我出生前他们过得怎么样,还有其他那些《大卫·科波菲尔》里面能看到的破事,不过说实话,我不想说那些。第一,说那些东西我嫌烦,再就是,要讲了关于父母的私事,他俩准要气得吐血。”
在这段开头里,作者通过提出几个问题抓住了读者的注意力;同时,作者用了第一人称“我”进行叙述,会迫使读者进入与叙述者的对话,也就是邀请读者进入作者虚构的世界,了解相关的人物基调和背景。
浮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满脑子非同寻常,甚至有血腥想法的、离经叛道、玩世不恭的少年。但不得不说这段开头,看起来也确实很有趣,因此它也在诱导着读者继续。
所以开场白写好了,接下来的故事创作也就如行云流水一般。
《百年孤独》的作者马尔克斯在构思这部作品时,就曾经迟迟写不出开头。直到有一天,他在外面时,忽然冒出了灵感。他立即返回家中,写出了第一段,之后就很顺利地完成了经典名著,《百年孤独》。
马尔克斯自己也曾经说:
“第一段是一大难事,我在第一段上花了数月时间,一旦完成,剩下的就自然出来了。在第一段中,你需要解决书中大部分的问题。主题确定了,风格和语气自然就确定了,后文都将与第一段为样本,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而加拿大作家梅维斯·迦兰更是说:“写作就像谈恋爱,开头是最美妙的。”
可见,对于故事中的开场白创作,不但至关重要,也是非常享受的一件事。
善用讽刺的力量
通常来说,我们在阅读一部文学作品时,都会发现故事的结局发展往往与我们的预期相悖。这并不是作家们在故弄玄虚,而是他们采用了“讽刺”的写作手法。
目的在于让读者,从无知到开始积累经验的阅读旅程中,去探索表面之下的真相。因此“讽刺”几乎是每个作家都会采用的写作手法,它在故事创作中无处不在。
海明威曾经为《永别了,武器》写了47种结局,但最终他敲定的是,主人公弗雷德里克的情人在一场大雨中因分娩去世,孩子也没有活下来。事情一发生,弗雷德里克就立即一头扎进雨中。
透过这些文字,我们能感受到的似乎只有死亡、悲痛、无助和绝望。
但这又与我们通常在影视剧中看到的,在一场大雨之后,要么就是有一个新生命诞生带来的喜悦,要么就是主人公在淋过这场大雨后,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犹如获得新生一般不同。
在海明威的文字中,这场大雨不但没能冲刷战争给弗雷德里克带来的伤害,更是让原本应该相亲相爱的妈妈和婴儿杀死了彼此。
看到这样的结局,我们除了感到深深的惋惜之外,也不禁会问“为什么是这样的结局呢?”
这就是讽刺,相比于其它的写作手法,它更能引发人们对“这样的结局是因何而起?”的思考。
阅读过的人都知道,海明威其实是想借这样一个结局,来讽刺战争的残酷本质,以及对人的精神和情感的摧残。
从以上这些,我们就可以得到两条重要信息:首先通过作者讽刺的写作手法,我们得以说出不那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其次,讽刺是假定作者和读者之间可以互相理解,或是存在默契,作者期待我们从他们的字里行间去思考,去读懂他们的思想。
或者换句话说,在故事中创作中一定别忘了使用“讽刺”,它是一道联通作者与读者们互相理解、信任的秘密活板门。
结语
在《像托尔斯泰一样写故事》一书中,从起笔写故事,定位正确的出发点,到人物塑造、如何借用他人的作品和生活经历、讲故事的视角等,最后到该如何给故事收尾,作者为我们呈现了一套完整的故事创作技巧。
同时,作者也带领我们了解那些一流的文学大师,在取得成就前的创作经历,甚至可以说是挣扎,从而让我们得知,任何一部文学作品的诞生都不是一蹴而就,而是经过大师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精心打磨。
作为读者,通过阅读这本书之后,以后在阅读其他文学作品时,将能够更深刻地理解作品背后的深意。
而作为创作者,通过这本书的写作技巧讲解,结合持之以恒的练习,相信最终会成为一个更敏锐的创作者。
就像本书的作者理查德·科恩所说:“我不指望大家读罢就成为当代的托尔斯泰一一但没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