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作品能够鲜明的反映作者本人的爱好和生活日常。不管是球赛,喜爱的小吃店,食物中毒的新闻还是计算机初步兴起等等等,这些本就是作者自己的爱好所在,因而会不由自主写入作品,从而极大增加作品的写实性和时代感。
人生之棋,走错一步就坠入悬崖。在《嫌疑人X的献身》中,石神为了爱牺牲了自己,《白夜行》中的桐原亮司更是因爱成魔,为了守护雪穗好好活下去,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后来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处理掉雪穗身边的危险人物。童年时的小小情愫,因为它本身的单纯和美好,成为亮司和雪穗后来生活中的一束阳光,他们的生活就像是在走夜路,即使白天,也看不到一丝光亮。对于我们其他人来说最最平常不过的阳光,在他们眼中竟是如此的奢侈!
在艺术的世界里,每一个人都是不幸的,何况你们贵为主人公。小说里并没有很多地描述桐原亮司和西本雪穗小时候有多么悲惨。亮同的家境应该是不错的一毕竟变童这样的癖好一般不会出自穷困一但那又怎样,你如何去体会一个常常在楼上被迫听着母亲与雇员私通的孩子的心境?而对于雪穗来说,悲惨这个词就要更为真切得多,幼年即被母亲卖为成年男人的泄欲品这样的事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那么雪穗到底爱过一成么?既然完全有这个可能,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刚刚提到的“爱的能力与兴致”上面了。我们知道筱冢一成对雪穗是没兴趣的,他从一开始就对雪穗有戒心,后床产生的瞬间的好感也只是特殊条件下的荷尔蒙刺激而已,这点作者表现得很明显,也就是说,即使雪穗动了感情也只是单相思而已。
雪穗对一成的“重点照顾”在今枝直已在与筱冢一成的交谈中已经交代的很明白了,她一眼就注意到一成带过的手表,听到筱冢这个姓的第一反应是筱冢一成而不是未婚夫筱冢康晴,并且指使亮司侵犯当时和一成交往的岛江利子以阻止他们恋爱关系继統续...且江利子本人也有同样的看法,侦探的调查和女人(疑似情敌)的直觉,我认为可以算比较有说服力了。
童年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大到你无法想象。所以童年的雪穗,那个贫穷困苦,被母亲出卖,被中年男人强暴的小女孩,从此以后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地攫取一切来弥补她曾经所失去的一切。然而,那些已经失去的,有些是可以弥补的,有些却永远失去,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头。从童年到长大,雪穗一直致力于让自己过上更体面的生活。向亲戚学茶道、插花学习更高雅的仪态,一步步进入优越的高中、大学,嫁给富家公子,一步步的积攒财富,这些都是她弥补童年的那个自己的途径。从那时开始,她已经成为一个破碎的人,她的内心已经有了一个巨大的洞,她从此以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去填卜那个洞,即使那是一个永远无法被填满的黑洞。
故事似乎是水到渠成,读者只要这样看就能明白作者东野先生想要说的话,而故事,真相总是在平凡之下:桐原亮司有一位恋童癖的父亲,这位父亲与唐泽雪穗的母亲西本文代进行了肮脏的交易,让唐泽雪穗承受那罪恶的行径,并以此换钱。看到后面时,我推测了前面的故事,得知了这么惊人和肮脏的真相。母亲竟可以抛弃亲生女儿,这实在太过残忍。这也是本文白夜行的主题,我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对:“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已经足够。凭借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也不怕失去。这句话,就是《白夜行》的主题。而代替太阳的,就是桐原亮司。
就像老刑警的完美比喻,雪穗和亮司就像是虾虎鱼和枪虾的关系一般,互相扶持互相生存乃至于相爱。雪穗通过其辅导老师中道正晴、前夫高宫诚以及筱冢家获得众多公司的机密并将其悉数交给桐原亮司供其牟利,而亮司则通过铲除雪穗身边的种种障碍来保障她的安全。故事结局,桐原亮司被警察包围无可奈何之下跳楼,并用剪刀刺死自己来保证雪穗的安全,而雪穗则向警察表示并不认识他。“只见雪穗正沿扶梯上楼,她的背影犹如白色的影子。”
雪穗与亮司,他们是两个破碎的人,19年的黑暗的人生,用再多的东西也无法使他们恢复如初,他们已经无法回头。这两个破碎的人只能彼此舔舐伤口,人生对他们来说已经太艰难,连“手牵手在阳光下散步”也是一种奢望。雪穗生命中唯一的光是亮司,但即使这光亮再多,它也无法代替太阳,太阳也许象征俗世的幸福,幸福对他们来说太过奢侈,他们所努力做的只是能够在这个艰难的人世努力生存下去,生存就足够,哪里还能奢望幸福。这两个人,东野写他们的恶,写他们为什么作恶,他们的罪恶如此深重甚至无法被任何人原谅,然而,却没有人不为他们所动容。
为什么我们如此动容?我想应该是因为绝望吧,他们的“爱情”太绝望了,绝望到我们都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坚持下来,如何在那没有一丝阳光的白夜里坚持前行,那里没有太阳,也许是因为他们拥有彼此。这是东野的恶之花,也是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