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元英准备离开古城,他走之前,约见了刘冰。
刘冰自从退股以后,一直处于一种尴尬而懊悔的境地,见到丁元英他很不好意思。当丁元英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时,他说,毕竟自己是公司的元老,换个地方就没用了。只要公司不赶他走,他就跟着公司干。
丁元英直接指出他以后如何做:公司刚筹建那会儿,好多事都得顾及人情。现在公司改组了,就得走新章程了,搞市场只靠人情不行。你心里得有个数,只有你行,你才有机会。
丁元英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以后跟着公司干,不能靠以前的资历了,必须有自己的真本事,才会有机会。
只可惜,丁元英这句很重要的话,刘冰没听进去,更没放在心上,为他的之后的悲剧埋下伏笔。
看在之前丁元英在最困难时,贩卖唱片给刘冰,间接的帮助他的份上,他交给刘冰一个牛皮纸袋,上面写着“格律诗公司文件”。丁元英解释说,档案袋里的原始文件可以作为新证据推翻原判决,这个东西只能用来保工作,不能成为刘冰要挟别人的筹码。
刘冰临出门时,丁元英再次叮嘱:刘冰,肖总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只要你行,你就有机会。如果你自己不行,你走到哪儿都一样。
刘冰连连点头:我懂,我懂!
可惜他什么都不懂!没有懂得丁元英对他的情义,不懂丁元英对他的担心,更不懂丁元英对他的发自内心的提醒。
那个档案袋,最终还是成了他要挟他人的筹码!
丁元英见肖亚文时,又再次谈刘冰的事,说他在古城卖过唱片,因为这个跟刘冰结缘。刘冰留在公司的本意不在打工,如果在和乐圣公司合作期间,刘冰没有什么特别不当,可以考虑给他点股份,让他有个实在的前途。如果他有特别不当,可以调整他的工作,但不要辞退他,让他有一份工作。
一直对丁元英恭敬的肖亚文,当然知道什么意思,同意是必然的。
只可惜,丁元英的一番苦心,被刘冰的贪心给抹杀了。
作为格律诗公司的创始人,一路走来,刘冰亲历和目睹了格律诗公司的演变,现在,公司马上乌鸡变凤凰了,他自己却因自己的误判,成了格律诗既得利益的局外人,没有了轿车,没有了可以让人羡慕的身份,半路上竟然被一个女人——肖亚文坐享其成。
他实在于心不甘呀!
他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后被直接甩在地上碾压的痛苦。
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等闲之辈,他要改写自己的命运,而那个改写命运的钥匙,就是丁元英给他的那个档案袋。那里面有原始的证据,可以推翻原判。他也可以从中得到想要的好处。
他热血沸腾,完全忘记了丁元英的再三叮嘱,他满脑子都是金钱和利益,他向往那种衣食无忧、高雅的生活,还有被众人恭维和羡慕的目光······
他却不知的是,他虚荣和贪婪的本性,正将他一步步地推向深渊······
他找到乐圣公司的高级干部于志伟,说明来意后,于志伟就笑了:兄弟,你是想钱想疯了。丁元英是什么人你比我们了解,就算真有你说的新证据,那么重要的内幕文件能落到你手里?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呀!一个外人都看得透透的,被贪蒙蔽了心智的刘冰,却如盲人一样,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拿着档案袋向欧阳雪提了三个条件:1、给他20%的没有垫资负债的公司股份;2、由他担任总经理职务;3、给他配一辆25万以上价位的轿车。
欧阳雪都他的话震惊了,几乎发不出声来。
当初是刘冰自己觉得格律诗要完蛋,是自己主动提出撤股的,现在律诗官司打赢了,转眼几天就被伯爵公司出万收购,他心里不平衡了,觉得自己被丁元英、欧阳雪等人耍了。
欧阳雪气得怒怼:都说音乐熏陶人,你听了那么多的音乐,就熏陶成了这样,看来这音乐你听不听的也没多大关系。
当刘冰打开档案袋,发现里面全是洁白的复印纸时,他整个人都傻了,脑子里却在想着:丁元英撒谎,自己被骗了!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他从失望到绝望,档案袋里的白纸被他从6楼撒下,他自己纵身一跳,不甘和贪婪带走了他年轻鲜活的生命。
刘冰最大的错误,就是在于自己的贪,他根本没有从自身找原因。
如果不是自己太贪心,他在格律诗的工作没人敢动,丁元英一再对他说,只要自己有能力,就会有自己想要的机会。
但刘冰没有听进去,也没有懂丁元英的意思。
他总觉得自己是公司的创业元老,按资排辈,自己也应该得到些好处。但他却不明白,当初自己退股是自己提出来的,没有人逼迫他。
公司被其他公司收购,实力大增,他后悔了,自己的选择自己不承担,偏要把结果推到别人身上,是他的悲剧,也是人性的恶。
东野圭吾《白夜行》:最不能直视的是太阳和人心!这句话送给刘冰是最合适不过的。